定情

轉眼到了聖誕節，母親不在身邊，我決定到卡爾舅舅家度過，還可以看望黛安。

我敲了敲房門，是黛安來開的門。我抑制住心裏的激動，笑著說她的傷恢覆的很好，也沒有阻止她為我拍掉肩膀上的雪。

我們一前一後走進客廳，黛安繼續在沙發上看著她的書。我先是走到壁爐邊搓手取了取暖，然後慢慢走到黛安身後，將手放在沙發靠背上。

我低頭註視著她弧線優美的脖頸，也許是節日原因，黛安今天盤的頭發很美很莊重，幾縷發絲垂落在看上去如象牙般細膩的皮膚上，映著溫暖的爐火，無端生出一種歲月沈靜的溫柔。我不禁想象黛安戴上弗萊舍爾家祖傳項鏈時的樣子。

此時留聲機裏正播放著一首輕柔舒緩的歌曲，一個美妙的女聲歌頌著月光，雨滴以及愛情。我決定做點什麽，於是繞到黛安跟前請她跳了支舞。

相比起鋼琴，我們都不太擅長跳舞，但我們配合得很好，雖然大多數時候只是左右緩緩的移動著腳步。也許只是因為伴舞的人是她，我才覺得妙不可言。

舞畢，我低下頭來凝視著黛安黑曜石般的眼睛。額頭，鼻尖，我一點點的靠近她，她沒有躲開。

女孩的唇瓣柔軟而溫潤，青澀的回應著。長睫掃過我，一下下像是無意間安撫我浮躁的心，提醒我我們還會有未來，不要一時心急傷到了黛安。

如此近距離的接觸，我再次真切的聞到了獨屬於黛安的香氣，清清甜甜的果香，令我心安的味道。

柔和的燈光撒向四周，顯得客廳靜謐又溫暖。我們站在客廳裏，我輕輕摟著她的腰，下巴抵在她的發頂，如果可以，我想一直這樣摟著她，做她一輩子的避風港。

晚餐時氣氛很不錯，小家夥尤其開心，這真是我難得的平靜時光。感受到黛安的目光，我偏過頭來和她對視了一會兒，在桌下握住了她的手，對她說聖誕快樂。

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，時間轉眼就到了午夜。我在走廊耐心等待黛安把小家夥哄睡，想和她作暫時的告別。

“你要離開波蘭了嗎？是…又要上戰場了，是嗎？”黛安的語氣充滿擔憂。

“不要擔心，我會沒事的。”我將女孩兒摟在懷裏，輕撫著她的後背。

“一定要平安回來。”這是黛安臨別最後的話語。

“一定…一定。”我吻了吻黛安光潔的額頭，再次摟緊她，作出22年來最重要的承諾。戰場上槍炮無眼，誰又能保證什麽。我所能做的，也只有守著對黛安的承諾，守著一個軍人該有的信仰，不去做那些罪惡的事。

回到祖國待命沒幾天，我就被派往了戰場。晚上倚在戰壕休整時，我望著夜空點點繁星，仿佛又聞到了清新的橙子香，看到黛安漫步在光影裏，向我走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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